第(2/3)页 “先知已经死了!” “是的、死了,全他妈怪你——带来一伙人类杀掉了我们的先知!” “她要你们自相残杀,将你们的灵魂献祭给她的主人!” “谁能证明这一点?” 地精的脑子要好使的多,甚至会要求希瓦娜拿出证据。 更何况作为芭芭娅制度下的既得利益者,他们能够抢夺兽人孩童的食物,心底尊崇的当然是芭芭娅: “这都是你用来掩盖自己私心的借口。你早就看先知大人不顺眼了对吧?” “我、我——” 希瓦娜想要辩解,却无法组织起一句反驳的话语。 只觉得自己像是沉进了水里。 试着向四处挥拳,证明自己才是正确的,是真心在为整个部族着想。 却发现海水的阻力让她无力可施,最终成为了一条挣扎在深海中,可笑而滑稽的野狗。 眼看质疑在部落中横生,唐奇叹了口气,拍了拍库鲁的脑袋: “库鲁,知道一颗聪明的大脑有多难能可贵了吗?” 狗头人似乎是瞧出了唐奇的打算,问: “唐奇、为什么、帮助、兽人?” “我不是帮他们,而是帮自己——这是件一举多得的好事。” 唐奇说着,径自走向人群中被质疑到茫然无措,到最后就快要蜷缩着哭泣的‘兔狲’,向喧嚣的人群喊道, “都他妈闭嘴!” 如果换作之前,恐怕看到他走近前来,混乱无序的兽人们,都得扯着嗓子吼两声,用以表示威慑。 但【平民英雄】与【希望灯塔】的共同作用,却让他们在这个时候选择了缄默。 希瓦娜怔愣看向唐奇。 她从来没想过,会有人类比自己在部族中更具威慑—— “你来做什么?”她迟疑问。 “告诉他们,是‘伟大的格乌什’给予了我启示,告知了你真相,为这个不忠神明的先知降下神罚。”唐奇命令道。 希瓦娜睁大双眼:“你他妈在说什么鬼东西?” “我是在帮你,看不出来吗?” 唐奇沉声说, “想要团结部落,首先要将芭芭娅拉下‘神坛’。还是说你想看着部落散伙?” “我——” 希瓦娜下意识地想要拒绝,却无法否认任意一个字。 她恍然想起来,自己被‘奴役’的事实。 这让她感到耻辱。 更耻辱的是,自己却从内心中认可着他的说辞,以至于不得不做出支持他的选择—— 每一个部落都存在着两位统治者。 酋长承担着领导的责任,统领全军、壮大部族。 先知承担着精神的支柱,降下祝福、团结部族。 虽然在名义上,酋长决定着部落的一切。 但在族人的心中,反倒是先知占据着更为沉重的分量。 因为先知代表着信仰。 信仰使他们认清自己的意义,成为了活下去的最初动力—— 为伟大的格乌什献上忠诚,征服土地、征服生命、征服世界。 这也是她厌烦芭芭娅,却一直无可奈何的原因。 想让部落摆脱芭芭娅的影响,的确应该将她拉下神坛。 可这个人类能做到吗? 她不确信,却知道自己不能拒绝。 只能用兽人、地精的双语,复述着唐奇此前的命令。 这骤然引起了部落的喧哗: “神明给予启示?一个人类?去你妈的地虫,谁他妈相信!?” “只有先知才能收到神谕!先知是芭芭娅!” “希瓦娜,你才应该被格乌什惩罚!” 果然,没人相信这一点。 流水的酋长,铁打的先知。 在芭芭娅成为先知的五十年中,酋长换了足足十位——不是死在了战场上,就是死在了角斗里。 五十年的积累,可比她这个三年的酋长要更值得信任。 更别说他是个人类。 希瓦娜看向唐奇,复述着族人们的斥责,就像是在说“他们连我都不信任,凭什么信任你一个人类”。 唐奇没有过多解释,只是走上前去,揭开了截肢兽人腿上的蕨叶,将涂抹药膏的断肢处,那淌血而溃烂的血肉重新展露出来。 “地虫!你他妈要做什么?” 兽人肉眼可见的惊慌,就要扑腾着后撤,却被晨曦死死按在了原地。 唐奇顺势用手指取走一些膏药,试图从过往的学识中辨认着草药成分。 手感粘稠而火辣,像是有团火焰在指尖灼烧一般,凑近去闻,一股刺鼻的辛辣味冲入鼻腔—— 性质显眼,这应该是一种罕见草药。 “这里面好像有石槲草。” 或许是曾经有个猎人父亲,安比对这些草药倒是了如指掌。 灵敏的鼻子,也让她充分捕捉出药膏的成分,于是凑到唐奇的身边说: “爸爸说,那是一种生长在岩石缝隙里的草药,经过碾磨之后,和觟石粉、盔荆汁液混合在一起,有一定的造血、促进愈合的效果。” 唐奇反应过来: “难怪血止不住。 所以那个芭芭娅做的也是老一套—— 阻断血液流通,进行敷料、包扎,然后通过巫医似的仪式,给人以心理安慰,再等待漫长愈合。” 从这个角度来看,希瓦娜只是缺少了第一个止血步骤。 唐奇无心思考,芭芭娅之后又是通过什么手段,缓解了兽人们的疼痛,以至于让他们感到信服。 他只需要通过草药的成分,判断出过去整个【烈吼】部族的医疗方式便足够了—— 只要不存在神明的直接参与,他便有发挥的余地。 想到这里,他装模作样地取出一捆麻绳,将兽人的左腿死死绷紧。 眼前的兽人紧跟着嘶吼一声,却并没有昏迷过去。 这在唐奇的意料之中。 兽人的体魄甚至比矮人还耐造。 然后便是清水清创、涂抹药膏、进行包扎的步骤,在外人看来就跟希瓦娜做的没有区别。 “你他妈在开什么玩笑!?” 伤患用兽人语大骂着—— 这对他来说无异于二次伤害! 但唐奇却一言不发,擦干净双手后,学着希瓦娜刚才跳动的舞步,围转在了兽人的身旁,紧跟着扫下和弦,唱起了歌: “高举征服旗帜,赢得胜利之时。 神恩降临今日,伟大的格乌什!” 每当唱到‘格乌什’的姓名时,赞颂这位兽人尊崇的神明时,唐奇都会转为蹩脚的兽人语。 但乐曲的律动,会让音节发生一定程度的变化,这反倒让它显得没那么突兀。 第(2/3)页